那年冬天,天气特别冷。我因为学业繁忙,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。那天傍晚,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,说父亲病了,让我赶紧回去一趟。
坐上回家的火车,我的心沉甸甸的。一路上,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,我的思绪却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小院里。小时候,父亲总是在门前的大槐树下修理农具,他的身影总是那么高大而结实。然而,如今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,他的背也微微驼了下去。
到了家,看到父亲躺在床上,脸色蜡黄,我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他见我回来,勉强露出一丝笑容:“回来了?路上累了吧。”我点点头,说不出话来。
晚上,母亲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,放在桌上。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,忽然想起小时候,每次放学回家,总能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香,那是父亲和母亲共同准备的晚餐。那时候,他们总是站在灶台旁,低头忙碌着,而我则在旁边嬉戏打闹。他们的背影,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。
第二天清晨,我执意要送父亲去医院检查身体。走到车站,天刚蒙蒙亮,寒风刺骨。父亲拉着我的手,叮嘱道:“路上小心,别感冒了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但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慈爱。
我们站在候车室里,周围人来人往,嘈杂声此起彼伏。父亲忽然停下脚步,转过身来看着我,目光深邃而专注。他的头发已经花白,脸上的皱纹更深了,但他的眼神依然像从前一样坚定。他拍拍我的肩膀,说:“好好照顾自己,别太拼命了。”
我望着他的背影,渐渐模糊在人群中。那一刻,我才真正意识到,父亲老了。他不再是那个可以扛起一切重担的人,而是需要我守护的人。他的背影,虽然不再挺拔,却依旧让我感到安心。
多年以后,当我再次回忆起那个寒冷的冬日,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父亲转身离去的背影。它像一首无声的诗,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,提醒着我,无论生活如何变迁,那份深厚的亲情始终如初。